HANNIGRAM《In Love With Me？》#４
一早，Hannibal比平时提早了一个小时起床，原因是他听见房门外有狗发出的呜咽声，还有那爪子时不时拍抓他门板发出的巨响，这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各种食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最后他一鼓作气的坐起身前去开门，原来是昨晚捡到的那只毛色黑白相间的狗，它扑了上来用着两条腿在原地跳啊跳的像是在要求Hannibal抱它，可Hannibal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被那爪子抓出痕迹的木门，再看自己被抓皱丝质藏蓝色睡裤。
Hannibal扯着僵硬的嘴角勾起不自然的假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那只狗手指轻蹭着它的头，淡淡的道，「你真该庆幸你是Will捡回来的。」
然而狗儿似乎能感受到Hannibal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又呜咽着低头转身顶开在Hannibal房间对门的Will半敞开的房门，眼看以往总是关紧的门被打开仿佛在对他发出邀请，Hannibal想都没想的放轻了脚步跟着走进去，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Will穿着灰色衣领有小破洞的上衣跟四角裤卷曲着身子背对门熟睡着，而Lowe则趴在Will的脚边，底下还压着他的棉被，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Hannibal。
Hannibal走到床边，Lowe见状垂着耳朵跳下床跟着另一只狗一起窝在角落趴下。
那件沾满Lowe气味的棉被让Hannibal忍不住拧眉，但他还是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替Will盖上了，那条被子就这样跟着他的视线一吋一吋从Will的脚踝一路延伸至他的腰际，只是棉被都还没捂热，Will翻了个身两脚乱踢了几下，那条可怜的被子就掉了一大半在地上。
Hannibal无奈地笑了笑又把棉被捡起来盖在Will身上，同一时间Will原本紧闭轻颤的眼皮瞬间睁开，他吓得哽住呼吸猛地坐起身，他的脑袋就这么撞上原本弯腰帮他盖被的Hannibal鼻梁上，一切发生的很突然，Hannibal随即一手捂着疼痛的鼻子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在Will身上一动也不动。
在看清房间内的不速之客是Hannibal后，Will从原本的惊恐转为无奈，他低头盯着Hannibal的后脑勺说，「你可不可以别突然无声无息闯进我房间，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吓死。」
而那个上半身趴在Will大腿上的男人只是沉默了几秒钟，才小声委屈地说，「是你新带回来的房客邀请我进来的。」
Will转过头望向Hannibal口中的＂房客＂，它眉心皱成一团，深棕色的眼珠可怜兮兮的回看Will，而Will也只能对着狗儿挑眉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自从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后，比起担心Hannibal什么时候会再对他动起杀机，Will更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是Hannibal的转变，那个人人所称赞的绅士，总是散发出强烈的成熟男子稳重高雅魅力的Hannibal不知从何时在Will眼里变得有些……
幼稚。
以往Hannibal也会给他各种＂测试＂，就像一个严厉的教师设了一道险题并且把你逼到悬崖边要你做出选择，享受看着你如何把自己一步步逼近崖边，又或者如何一次次的自救、从中学习成长，可最近倒也不像测试，反而更像是种恶趣味，对，是种不攸关任何人身安全的测试，就像是纯粹想看你脸上因为他的话语或举动而显得窘迫的模样，这个时候那家伙就会笑得一脸得意与暧昧，这就像是－－像是－－
Oh, Damn it……就像是个幼稚的青少年面对喜欢的人不知所措时只想着恶作剧来吸引他注意。
想到这，Will不禁仰头叹了口气伸手覆盖在自己脸上，而那个还趴在他身上的Hannibal改为侧躺，他一手撑着头视线悠悠打量Will仰头后所露出的下颚线，还有他随着咽口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这一切让Hannibal的目光变得越发深沉，仿佛有把火在他眼中燃烧。
他挑起一边的眉，轻喊了一声，「Will。」
「……？」Will放下手低头撞上Hannibal的视线，刹那间他噎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攀升了上来。
Hannibal直盯着Will一双透出不安的双眸，惹得他轻笑了两声，原本垂放在自己腰际上的手缓缓抬起，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来到Will的小腹前，轻轻一勾那蓝灰色四角裤的松紧带往下拉了两公分，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露出了一排白牙。
「你这……味道有点浓郁，很久没发泄了吧？」
一瞬间Will的眼睛瞪得很大，Hannibal的一席话宛如一个炸弹轰得他脑筋一片空白，就连嘴巴都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微微张开，一开一合的像是想说什么但喉咙又像被掐住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然后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四角裤裤头越来越低，Will的脸烫得就像快烧起来，他赶紧一掌拍掉Hannibal不规矩的手，还用力推了Hannibal一把让他滚下床后，Will自个儿也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离开慌乱匆忙的跑出房间。
那紊乱巨大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几句结结巴巴的脏话。
Hannibal呈现大字型的摔在地上，他先是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接着脑袋转了个方向看着因为担心而跑过来坐在他身边的两只狗，Hannibal回过神后忽然笑了，一种发自内心最真实的笑，他都还来不及反思自己怎么会像个傻子一样大冬天的躺在地板上傻笑时，耳边传来咚咚咚在楼梯奔跑的声响，接着Hannibal循声将头转至门的方向，Will裹着原本应该披在楼下沙发上的小毯子靠了过来，蹲在了他身旁。
他拧着眉、抿着嘴，一脸严肃地盯着躺在地面上的Hannibal半晌道，「我们需要谈谈。」
「对，我们需要谈谈。」Hannibal笑了笑，爬起来学着Will蹲着的姿势歪头看着他，「你先说？」
Will抓紧毯子的边缘手越收越紧，他的眼神在Hannibal饱含笑意的双眸注视下变得有些飘忽，刚才那股决心上战场拼个你死我活的气势大大削弱，甚至都快忘记自己到底是来谈什么的。
Will手抡起拳头放到嘴前不自然的干咳两声，他那总是看起来无辜的大眼偷瞥了Hannibal一眼又马上转开，「还是你先说吧？」
「不，基于礼貌上是你先提起的，所以你先吧。」Hannibal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Will烦躁的抓了抓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伸手抓住Hannibal的右手用两手把他包覆住紧紧握着，认真直视着他道，「Okay，听着，我希望你以后别再对我做些会让人误会的事。」
「像是什么？」Hannibal道。
「像是刚才你说我的－－」Will仿佛一台被关静音的电视机瞬间没了声音，Oh god！他怎么忘记他面前这家伙有多狡猾，就像是现在，虽然Hannibal眼里满满的期盼与耐心等待着Will给他解答，但他那上扬的嘴角却显示出非常明显戏谑的笑。
Will心想，他又不能回给Hannibal一个真挚灿烂无害的笑，然后像个伟大的学者给予他指教说：有的，亲爱的Hannibal，不到半个小时前你的脸正离我的小Will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你甚至还该死的告诉我他闻起来是什么味道！
「Will？」Hannibal晃了晃被Will握住的手，「你话还没说完呢，我说了什么？」
「你说……」
「嗯？」
Will气急败坏的吐了口气，他闭上了眼睛又猛地张开，豁出去的捏住Hannibal的手，说话的音调也大了不少，「先不管你说了什么，现在换我来说点什么，总之就是请你停止那些幼稚宛如青少年想引起喜欢的人注意的那些恶作剧。」
Will一口气把话说完，语毕还因为有些缺氧的变得脸红脖子粗喘着气，然后在他看到Hannibal因为隐忍而微微抽搐的嘴角他就后悔了，后知后觉才发现他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个臭不要脸又自大的人指使别人别爱上自己啊。
他紧闭着唇，总是水润的双眼此刻更因为羞愧感觉都快哭出来似的窘迫盯着Hannibal看。
而Hannibal原本忍耐着笑意最后还是不禁笑了出来，他伸手揉了揉Will的脑袋道，「哦？那我是不是该改变战术，例如多带些流浪狗回来？这样能引起你的注意吗？」
「我……我……我不知道。」Will咽了口口水不知该作何反应，Hannibal刚才那番话是间接承认他喜欢他吗？还是又是该死的玩笑话？
Will飘忽的眼神突然瞥到自己脚背上细小的淡伤疤，那是当时被千代推下火车时留下的。
是啊，在以往他遇过不少女性他都是如此主动的，一切都凭着感觉走，怎么到Hannibal这他就被动的像只代宰的羔羊呢？啊……是啊，因为他是男的，跟以往不同啊，那是他从来都没幻想过的可能。
想着想着觉得再这样纠结下去也不是办法，Will突然不耐烦的大叫了一声，掀开毯子豁出去的往Hannibal扑过去揪住他的领子，在捕捉到Hannibal脸上难得露出震惊的表情时，Will又惊又喜嘴角微微扬起朝Hannibal的唇吻了上去。
这是对于能不能接受一个人，最简单粗暴又迅速地测试方法了。
当四片唇交叠时，Will从原本的蹲姿变成双膝跪地在Hannibal面前，他一手扯着Hannibal成套的藏蓝色睡衣衣领，一手捧着他的脸，鼻息间都是对方独有的气味跟呼出的急促粗气，也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原本的主导权从Will改成了Hannibal掌控，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Hannibal原本搭在Will腰际两侧的手一只缓缓的探入他的T恤内，粗糙的拇指移至Will的小腹上轻轻的来回磨蹭Hannibal自己所留下来的刀疤，指尖所经过的地方都变成一道道电流，害得Will腰一软莫名感到恐惧忍不住拱起背想逃离，可Hannibal却没打算让他得逞，混乱中他双手钳制住Will不停抵抗的手，他的舌尖恣意的闯入Will的口腔品尝着他的味道。
Will扭动着身子，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想挣脱还是体内那股燥热感驱使，他觉得自己被吻得快缺氧了，整个思考能力随之降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挑起的，但是脑袋中总是闪着红色的警讯告诉他危险，所以他在觉得自己快因为缺氧昏倒前咬了Hannibal的舌尖一口，而Hannibal也因为这猝不及防的攻击疼的倒抽一口气，两排牙齿在Will逃离时刚好也嗑破了他的嘴唇，两人的嘴里都散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们俩双双跌坐在地上，Hannibal凌乱的睡衣跟他一派轻松优雅的表情产生一种冲突的画面，他用拇指擦拭自己嘴角微微渗出的血，看着一脸失神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块木质地板上的Will笑了笑，伸手抹过Will被自己咬破的唇瓣道，「下次你要这么做的时候请先提醒我，好让我先刷个牙做准备。」
闻言，Will的理智才被拉了回来，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难以言喻的对上Hannibal的目光，没什么底气的小声说，「抱歉，我只是想试看看。」
「试什么？」Hannibal问。
「试……」Will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眼神怯怯地飘开又重新对上Hannibal，他干咳了一声才继续说道，「试你要是没推开我，代表你可能真的喜欢我，还有试试关于我自己能不能接受……」
Hannibal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染上Will血渍的拇指，抬眼再次与Will四目相对，然后缓缓地将手凑到嘴边，伸出舌尖舔去指头上的那抹红，邪魅的一笑， 「那你心中有答案了吗？」
那过于露骨与暧昧的举动和眼神让Will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Will眼睫迅速轻颤了几下，尴尬地笑了笑，「大概有吧……」
Hannibal挑眉，「是关于我喜不喜欢你的部分还是你能不能接受的部分？」
「我说……你这总是孜孜不倦追问的精神是因为职业病引起的，还是纯粹想戏弄我啊。」Will两条腿缩至胸前双手环抱着，并将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有些无奈地看着Hannibal。
而Hannibal笑了笑，很坦然地回答，「都有。」
听到这个答案，Will也不感意外，只是他原以为自己突破那道隔阂，撇开性别以平常心看待Hannibal就行了，但这刻Will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Hannibal的问题根本就不是男性或女性这么简单的问题了，而是Hannibal这个人本身就不能以常理去判断他。
Hannibal是食物链顶端的佼佼者，不管怎样，在他面前，Will内心的某个小区块总是会忍不住敬畏他，Hannibal跟以往那些Will觉得该好好保护的女性不同，在Hannibal面前，比起担心他，Will觉得他更该担心自己的安全才是。
整个屋内的气氛变得很微妙与尴尬，Will甚至连目光该放在哪里都不晓得，总觉得浑身不对劲，他转动着眼珠试着想另起一个话题打破现在的处境，然后他想到了稍早他跟Hannibal说要谈谈的时候，Hannibal的回答听起来也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谈，于是Will不太自然的挠了挠后颈说，「你刚才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谈？」
Hannibal挑起眉毛，微微仰头＂噢＂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咧嘴一笑，抬手摸了摸Will微卷的头顶再顺着滑下轻抚着Will的侧脸，一张脸也往对方那凑了过去，就在距离剩下十公分左右的位置停下。
Will眨了眨眼，感觉被Hannibal接触的脸颊烫得可怕，就在他又下意识想抗拒时Hannibal开口了，他说话的语气平稳缓慢却又充满蛊惑的味道－－
「我想说，其实我很喜欢你，你呢？」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简直比当初Hannibal往他肚子划一刀还让他惊慌失措，一时之间Will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屏住气不停眨着眼接受Hannibal那一如既往深邃充满野性戏谑的眼神，最后他干脆装死一般往地板倒下，双手捂住自己早已红透的脸。
「你怎么就不早点说，害我……你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Will打开小小的指缝，从中又羞又怒的瞪着Hannibal，而Hannibal扁着那看起来总像在噘嘴的唇，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愿意每天不厌其烦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